小脑梗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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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8/28 20:02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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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爸做手术之前,他的主治医生告诉我,他这种情况的病人,很少有活的;活下来的,没见过醒的。

我自己作为一名医生,见过太多的病例,也见过经过各种抢救治疗措施仍不能得到治愈的疾病。所以曾经大言不惭地说,如果以后我若是需要插满管子才能活下去,那我宁愿选择平静地死去。

网络图↑

但是当疾病出现在你的面前,或者你需要为你的家人做出决定的时候,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可以靠理智来决定的。

年3月11日,我在外省的父母准备到我的工作地来看我。医院做一个健康体检,我父亲说他想做一个胃肠镜检查。我问了他有什么症状,他没有说,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,他也还没有做上肠镜检查。

3月11日,在我父母到来之前,我已经提前开具了所有的检查和检验项目,也在熟识的同事那里预约了胃肠镜。当天下午大约6点,医院,还给我和同事带了我老家的特产。医院进行了查血(检验)的检查。在晚饭后我们坐在沙发进行了一个很短的聊天,就在聊天的时候,我们*使神差的商量,医院喝洗肠液。可能也就是这个决定,我父亲活了下来。

3月12日晨,我们三医院。大约5点半安排妥当,我父母在一个空病房喝洗肠液,我默默的爬到值班室上铺睡觉。

大约7点10分,我爸给我打电话,说他不舒服。我赶快跑到他呆的那间病房内,发现他坐在马桶上四肢大汗,我赶快把他扶到床上。他说他头很痛,伴随全身大汗,我连忙测血压/80mmHg,查血糖7.6mmol/l,考虑到我爸既往没有高血压病史和低血糖反应,我给他安排了留置针,输上了糖水,心电监护、吸氧、临时口服了一颗降压药等等处理。此时大约7点30分,他还是头痛明显,我考虑有脑出血、脑梗死的风险,进行了一个初步的神经系统评估,四肢肌力对称、意识清醒、伸舌不偏,没有明确的神经系统症状。同时电话咨询了神经内科的同事,考虑这个头痛很剧烈,还是建议做头颅CT,当时我爸的反应还好,我试图推轮椅带他过去CT室,不过后面我还是推床去的。

后续的一切就来得很突然,到现在三个多月过去了,依然历历在目。

大约7点50,我到了CT室登记处,准备和登记人员沟通先做头颅CT后补交费用,我妈慌张的告诉我,我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手就垂了下去,似乎没有呼吸,也叫不答应了。马上,急诊科的医生过来评估抢救,发现瞳孔已经不等大,一侧已经散大,血压/mmHg。当时我的头一下子就懵了,在我曾经遇到的病例里、在我的认知里,瞳孔散大的病人,都没有活回来。CT室马上安排做了CT,发现是左侧小脑出血,这个时候神经外科、神经内科的同事也到了。后面一切都快了起来,大家都跑了起来,将我爸转运到了神经外科病房,同时已经联系了的手术室、ICU抢救小组,当时病房里好多人。然后我们看见心率逐渐下降到35bpm,于是我们科的人就开始心肺复苏,神经外科的护士老师开始扎股静脉,静脉滴注甘露醇加压降颅压。

网络图↑

这个时候大约8点20左右,具体时间我已经记不清楚了,我记得我是第二个上去做胸外心脏按压的人。第一个上去按的人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,大约持续了一分钟后她有点力不从心了,我就上去了。对着位置、双手交叠,心里默默的数着频率进行按压,当时接触到他胸骨,按压几次之后,我还轻轻地松了一点点劲,生怕把他的肋骨压断了。然后我按压大约1分钟后面我们主任把我拉了下来,我就蹲站在床头,抱着他的头,额头抵住他的额头,低声地唤他:“爸爸,爸爸.....”

大约不到十分钟,我爸的心率恢复到了bpm,氧饱和度一直维持在90%以上,算作是生命体征稍微平稳一些。神经外科建议做一个头颅DSA,或许没有沟通,直接把我爸带到了介入室。正好心脏内科有台择期介入手术正在做准备,我们挤到前面,很快速的进行了检查。这个时候,我姐给我打电话。她在电话的那头哭个不停,我说这个病预后很不好,她说不管预后怎么样都救,我说救是肯定救,但是我们都要做好预后不好的准备,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,就算下了手术台,很有可能是植物人。她说她立马买机票到我这里。接完我姐电话回到介入室,我终于绷不住了,抱着我的同事号啕大哭。DSA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,左侧小脑动脉瘤破裂。

动脉瘤破裂↑

神经外科的医生和我快速的进行了一个简短的沟通,大意是:该做手术,不做手术会死,做了手术也不一定活,极大概率是植物人。我的同事直白的告诉我,这个部位动脉瘤破裂的病人,很少有活的,活下来的,他们还没有见过醒过来的。不论说了什么,我签了手术同意书。

快速的进了手术室。挤开了一台普外科的择期手术,我爸躺到了手术台上。后面就是漫长的手术时间。本来作为家属的我,是不应该出现在手术室的。但是作为医生的我,我站到了手术室,在神外科显示器看到了我爸的大脑、小脑。在手术过程中,有了之前DSA的引导,在左侧小脑与颅底之间找到了动脉瘤,经过很艰难的操作,最终夹闭了动脉瘤。术中大概出血量是ml。术后回到了ICU。

我休了我的年假,停掉手里的工作,驻扎在了ICU。

ICU监护↑

每天输液的泵↑

然后就是围术期的再次出血关、脑水肿关、肺部感染关,然后才能说醒不醒过来。

后面的事情就很细碎了。就不详细说了。这里有我手机里关于我爸每天情况的记录。

在整个过程中,到我爸确认醒过来之前,我都不能确认他能不能醒过来,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扛过这一关又一关,会不会一直植物人状态。

都说大脑恢复的最佳时间是前3个月。

在术后的前10天,我爸住在ICU,我妈和我姐只能在每天复查ct的时候看到全身插满管子用着呼吸机的我爸,每天我告诉她们的都是,他的状态不错、很稳定。术后11天我爸回到了神经外科病房,在没有确定他醒的那段时间,看着他不能咳嗽、不能吞咽、不能合拢嘴,如果坐起来就口水直流,她们心里都很难受,觉得没有希望。特别是我妈,内心里不能接受一个平时身体非常健康的人突然变成了这样。但是我的内心里感觉,他一定能恢复。从他决定到我这来看我来时,经历了很多很多的凑巧,在这期间的任何一个凑巧没有发生,他都不会有机会活下来。

医学就是这样,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。只有选择后才能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。

4月18日我发现我爸的精神状态差、发热,体温38.2℃,复查了一个头颅CT,发现出现脑积水,从康复科转回了神经外科,做了腰穿,确认颅内感染,用上了万古霉素+美罗培南(几乎顶级抗生素,除了霉菌、几乎所有病原体都已经覆盖),治疗10天后症状逐渐加重,体温不降。

再次回到神经外科↑

4月29日和北京的医生联系之后,我决定北上。18:40我和我爸坐救护车医院。现在回想,这一路上有太多的风险了,但是就现目前的状况,当时冒这个险是值得的。去北京的路途是km,两名司机轮流开了16小时。路上只记得我们超了所有在我们前面的车。随车没有医护人员,只有我,液体、尿管都是我负责。路上还出现意外情况,氧气在发车后1小时就没有了;心电监护在出车后6小时也出现故障不能使用,还好我们自己有脉氧仪随时可以监测心率和氧饱和度。这16个小时非常难熬,几乎就是坐着,看液体、尿袋、血氧饱和度、心率,可能更难熬的是躺在平车上的我爸,因为在这16小时中他几乎没有翻身。

4月30日10:40医院,开始针对脑积水、颅内感染进行治疗。当天下午就做了侧脑室引流,再次住进了ICU,不过这次我作为家属,没有办法陪伴。然后就是每2天1次的颅内用药。慢慢的等着恢复。

5月4日,我爸转出了ICU,体温逐渐降至正常,引流袋的脑脊液也慢慢清亮了。

5月13日做了脑室分流腹壁外引流术。

5月29日因为工作原因我离开了北京,我爸继续在北京治疗。

我爸的情况也一天天好转,慢慢的,右手不能么颤抖了。左手在术后3个月也恢复了活动能力。

到现在勉强算熬出术后的感染关。依然带着气切管、尿管。我相信他能慢慢恢复。

暂时我不能知道我拼去北京是对是错,等时间来证明吧。

医学像是人生,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。只有选择后一步一步地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。

医学也不像是人生,人生拼搏就有机会,疾病上,拼搏了才可能有机会。

万望君安。

我是小谭医生,妇产科主治医师,面冷易感动,话多碎碎念。关爱女性,更关心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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